2010年6月21日

透明覆蓋的孤獨


也許他們根本還不是戀人。只是在這個沉悶昏暗的泥沼般的都市中,各自都想找尋一絲老味道,往日的回憶像塵封多年的玩具盒,一打開就一陣心酸的鬱悶,像罩上一層七彩幻色玻璃,隔著厚重的透明看過去,什麼都唯美了,像自欺欺人,疑問回到令人懷念的究竟是這層散發著沉悶的共同回憶,還是心裡的極度孤獨,卻沒有人膽敢去確定。

他們之間的戀愛感覺,被禁止跨入,這精神的領域是危險的,兩人都踩在線的邊緣,讓腦中的尖銳磨平,拼命抑制這心底的燥熱,像悶在腹中卡在喉下,一股無法排除的心火。只差一步,如果跨越了性別,這件事竟然就如此簡單,但現在就連精神上都忍著不敢向前,每根神經都顫抖的,被腦子下達的指令抑制的痛苦扭曲,就在連碰觸對方身體都不敢的情況下,扭曲的手指輕輕拉起對方的衣袖。

同年齡的他們很聊得來,他們是不同性格的人,但一方對另一方強烈憧憬,對那天份與天性從心底感到無法自拔,像永遠探不到底的美麗,愛不釋手卻無法珍藏的寶物,讓他每當想起心裡就一陣疼痛。然而最令人可恨的是,這其中竟夾雜著嫉妒,對那過份自然的天份產生不可克制的嫉妒,想要獲得的不知是那人還是那份才能,而這份情緒讓他感到更加自卑,反覆折磨他好勝又脆弱的心,因而明明理解,有時仍莫名其妙對那人的過份自我發脾氣。

是的,因為那人太過自我,完全沒有看向其他人,但為何那樣的那人卻又如此理所當然,彷彿他應當在任何人的身上刻下他的印記。既然是那麼充分發光的人,為何又偶爾對自己露出體貼,即便是受了氣仍然開朗的回應,好似這一切心裡的糾結完全進不去他的心,這份假裝無視更讓人火大,因為自己太了解他,了解到知道這一切都是他不敢踏過的藩籬,那一條線他始終假裝無視,而且比自己更甚,連情緒都沒有外洩,彷彿自我催眠了。

這樣的對方雖然可恨,但一想到也許是透知了自己的心而作的選擇,也就無言了。畢竟不管是對方還是自己,都不敢踩過那條線,如這樣的剖析也只能在無意識裡進行。除了夢就什麼都不是,夢之外只剩下一股衝動,露了餡的手顫抖著,避嫌似的趕緊放開,衣袖之下的手什麼反應也沒有,他是更堅定嗎?還是他再也不孤獨了?那個說著其實自己朋友不多的人,哈,真是世界上最大的騙子。

這份讓心底要炸裂的悶,仿佛都要從眼角溢出來似的,他只能狠狠瞪著對方,笑不出來。在這人群的目視中,他們絕對不是戀人,但在只有兩個人的場合,也只能壓抑著不去向前,讓思考滑走讓現實進入,一切都只是巧合,不可去想像精神上的完全融合,一旦達到了,遠比肉體還危險。那種衝破突圍的強烈意識,一靜下來,彷彿聽見靈魂淒烈的哀號,如果這昏暗都市之中的孤獨難以澆滅,那麼閉上眼睛,在夢中是否就可以折磨他、折斷他,傾注他到死,這份無處可發的愛戀。

因為感受到危險,他用笑聲帶過一切,像慣常一樣。沒有人敢踏出這一步,但切割靈魂與肉體又像挖掉心臟活著一樣辦不到。他們的結識是靠迷藥一般的共同回憶,等到發覺時這份深深的孤獨已被餵飽,癮頭一起就像要爆炸似的啃蝕著心,用現實去填補,讓時間平復,但靈魂的癮頭偶爾還是會奔洩出來,腐蝕著神經,在夢裡發作,狠狠地啃著彼此苦澀的唇。驚醒後的都市仍是沉悶的,七彩玻璃的虛幻在霓虹燈裡折射,八零年代泥土的氣味,透過雨傳過來的濕重,在鼻頭記憶裡雨後青草的味道像極了那個人的笑,帶著雨過天青的陽光曬過的青草蒸氣,拌著在唇間泛著的苦澀血味......


完結(?)
後記:其實,這是有人物形象作底稿的,不過基本上也是想到什麼就寫什麼(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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