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10月15日

光與影

像是沒有盡頭一般,兩個人走在長長的上坡路,一定還沒有對這個人完全卸下戒心,他這麼覺得。就像現在,沒有辦法自在的保持沉默,想要說些什麼炒熱氣氛,彷彿在這個把所有情緒都吸入夜色的坡道上,假若連話語都失去,一定會變得更加害怕起來。

也是在這種時刻,他才會厭惡起自己過分小心的個性,對小事太過看重、過分敏感的我執心,讓他除了家人以外,從來不相信任何人。就算是,交往了十年的對方,常常跟自己笑得像白癡似的對方,他也知道,心底深處還是有那麼一小塊,是不能接受他的。至於為什麼,道理上解釋不通,硬要比的話就如同女性心理般,那種完全沒來由的不喜歡。

所以跟說著「一起去哪間居酒屋喝酒吧!」這樣爽快的對方,在旅行的深夜意猶未盡的走在漫長的上坡路上,這種一時興起的快意彷彿可以無止盡延長,但在那看不到盡頭的道路終點,他所體驗的不是安心,而是一種夾雜著痛感的莫名淒涼。

他不是不愛他,反而愛得太過份,但就是無法放下自己全部。如果是醜陋的一面、變態的一面讓他見到了?沒來由感到不安心,連笑聲也遲滯了,對方稍微偏過頭來看自己的可愛動作,又讓他感到一陣苦悶。

「像個孩子一樣惹人疼。」伸出手去摸對方的頭髮,卻被突然驚嚇地逃過。

「這個...」好像有點慌,「俗話說男人不管長到幾歲都是大孩子,有需要我也會疼你的。」

「不,我還是不用了。」低聲忍住笑。

「喂!幹麻這樣!我當然也不用啊!」想甩脫似的,一溜煙快步往前。

這樣,有時候天真的跟個孩子似的,就算剖開他最骯髒之處,一定也就是看見的那樣而已了。這個人,有時候怎麼就讓人這麼厭惡,像太陽一樣只照得出別人的陰影,自己卻高高在上,燦爛地要別人向他卑顏。

而且像現在,了解我在想什麼嗎?靈魂已經自微笑著的嘴角抽離,站在身邊看好戲。他知道那個像太陽一樣的人雖在某些方面很呆,但其實絕頂聰明,否則就不能這樣漫無止盡地吸引自己,但那樣的絕頂聰明看得見自己這樣的靈魂嗎?

不,就算看得見也無法救贖,所以才裝作看不見吧。以為只要在自己身旁傻笑,總有一天可以淡化掉這樣的痛苦。呵,怎麼可能?除非有一天,再也不看向別人,除非有一天,完整屬於自己。與自己一起,掉入永暝的黑暗,在不見底的深淵中,保持微弱的光芒就好。

讓我眩目落淚,只給我一人的,最愛的微笑。

(完?)

後記:T君視角?嘛算了就這樣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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