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9月11日

開始(生日賀文)

那是一個開始。他想起多年前獨自一人走在街上,冰涼的夜氣中,囂張的汽車由遠處呼嘯而過,打破了晚風的聲音,但留下的餘響又柔和地溶入低沉的夜音裡。那個時候,他還一文不值,從喧鬧的遊樂場中走出來,連一碗麵的錢都捨不得,回家路上大部分的時間是看著天空,天空黑得好美好神秘,好像一股強大的將人吞噬的悲傷,滿溢在他心中,他感到巨大的孤獨,想起老家。

那是一個開始,但究竟是「什麼」的開始,其實他並不清楚。

今晚開著車尋找一處無人的海岸,他靜靜坐在堤防上,想起去年躺在另一個海灘上,腦中浮現Mr. Children的歌,想著自己也差不多是中年了,不努力不行,想著更多年前一文不值的自己。好像賣了命地又度過一年,但如今看著這樣深邃的大海,究竟為什麼要拼命,都變得懷疑起來。

(雖然我不是漫無目的的走著,對於未來,還是有很多懷疑,那些失卻的可能性。)

那麼多年以前,他的工作還很不穩定的時候,休息時間卻多到讓人感動。他常跟某個人聊到深夜,然後突然想去看海,卻為了省汽油錢,最後在家裡一起喝滿地的啤酒。而現在,他再也無須擔心油錢了,卻忙到沒有一點時間,兩個人一起來看海。

雖然選擇了現在,就失去了另一個宇宙中的「現在」,那個現在也許仍舊一文不值,也許還在一起喝滿地的啤酒,或是更多更多,但這份連續,這份想念,在這裡的存在,也總有一天會傳到誰的心裡。他閉起眼,就如同眼前這片大海傳達給他的,將自己深深的存在,刻印在飽含水氣的海風中,記憶不需要以個體存在,而人類的意志是那麼堅強美麗,他並不是被廣大的幽靈包圍,而是包含了自己,那麼真實的情感殘留。

不管如何選擇,他相信這個感觸都是必然的,關於此刻他走的路,關於其他人走的路,總會有一條隱形的心的道路,是互相連接的,若能在此時此刻正好,若無法,就先留下訊息,等著某天被發現,即使消滅到微乎其微,他也堅信,總有一天還會被,吸入某人的呼吸裡。

(不論在哪裡,我們的心意都是相通的。)

總有一天,會撿拾到,這話裡的輕重。

後記: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在寫誰,所以就不必隱藏了!(笑)
   勉強當個生日賀文,給喜歡他的朋友~也請繼續支持他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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